夏德清(澎湖將澳國中校長)
一顆10元的蘋果
在2000年的初秋,那年我18歲,是一個剛考上大學的新鮮人。我的母親看著我,對我說一些我記不住的話,接著將一袋看起來晶瑩紅嫩的富士蘋果,默默地放在我的行李箱。我直覺回應說,這樣行李會很重耶,母親沉默不語。
相較於小島的純樸,大都市的生活顯得絢麗迷人。母親總是會問我何時要回來啊?我也只是表面應付。然而每到暑假,我都藉故要在台北打工、練球,故意不回家,或只是回來幾天就又離開了。母親總說,你想打工賺錢,可以回來家裡打工啊! 有次因為一些事情不開心,前天才剛到家,隔天就打算走了,母親生氣地說,「你當這個家是旅館嗎?想回來就來,想走就走是嗎?」…...年少輕狂的我,更是頭也不回地離去。
剛到台北時,覺得很新奇,有很多東西都是老家沒有的。畢業後,我繼續留在台北工作,幾年之後,覺得台北好像不再那麼吸引人,生活的壓力讓我疲憊不堪,偶而路過水果攤,想買一顆小蘋果,都會猶豫不決。我開始想念行李箱裡的那袋富士蘋果…...。
某一年,我帶著太太回家過年,飯後,母親與太太在廚房善後,母親特地切了一盤富士蘋果。
太太問說,「是公公喜歡吃的水果嗎?」
母親回答,「是阿德喜歡吃的! 」
太太說,「我怎麼不知道他喜歡吃啊? 」
母親回答,「台北物價那麼高,阿德自然是捨不得買囉。我跟妳說啊,小時候,有次帶阿德去市場辦事情,路邊剛好有人在賣水果,阿德當時就跟我說,他想吃蘋果,那時候家裡窮,哪有閒錢買,我也就不理他了!後來家裡經濟改善了,我都會特地準備他喜歡吃的蘋果,讓他帶著回學校去。」
當太太跟我說這件事時,我才回想起為何行李裡總是會有一袋蘋果!
原來母親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我深刻地感受到母親內心的愧疚,是對於當時無法買一顆蘋果給孩子的自己,有多麼地感到自責。我才明嘹自己從母親那得到是多麼堅定深厚的愛。一個連我自己都早已遺忘的願望,卻變成母親心中永遠的疙瘩。
原來母親放在行李的不僅是一顆顆蘋果,更是一份對自己孩子不求回報的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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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放在心裡好多年,一直想記錄下來!今年暑假特地報名仙女老師的故事課,想給自己一個禮物,好好練習怎麼說一個故事!感謝仙女老師的指導,終於完成自己的一個心願。
#紀念母難日
#你會怎麼紀念你的母親?
我想為她寫一個故事!
好讓我能永遠記得母親最幸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