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如何在最短時間裡表達對最多學生的關心【畢業考第一天】

我一進教室，看到修玟和心榆把講桌往蒸飯箱方向推，好讓時鐘能讓全班都看得更清楚

我笑了笑說，「還記得留講桌給老師不錯，上一屆把講桌推到走廊上」
椅子還放在講台正中央，提醒他們應該隨著講桌挪到左側

應嘉用手機看球賽，我走到他旁邊，他抬頭看了看我，「仙女，什麼事」

有些學生還睡眼惺忪，有些還在最後衝刺，有些引頸企盼準備更換座位

我在黑板上畫了座位表，用粉筆比了比班長，恩玄就上來填座號
他把15號填在座位表的中間，像想起了什麼，擦掉原本格子裡的15，把15移到後門口的座位
15號很少來上學，如果她遲到了，坐在角落順利考試，也不打擾其他人
這是恩玄的用心，很高興他注意到這一點

班上鬧哄哄換起了座位
我看看書宇，她點了點頭，表示昨天請病假，今天身體好多了
一早我也走到麗文身邊，問她感冒好些了沒？

一心走到講台，她的座位被排在掃具區，那裡雜物太多，想跟15號換座位
幫她調整了座位，我喜歡她有話直說的坦率

副班長忘了寫上考試應到、實到、未到人數
我拿起黑色白板筆寫上人數
她是個謹慎的孩子，看到我寫上人數，會警醒自己的

教室地上多紙屑，「把周圍的垃圾撿一撿」，發現講到班上鄒維的名字，我裝作若無其事，改口又說了一次，「把旁邊的垃圾撿一撿」

即使距離考試還有十分鐘，即使班上準備考試的學生已經不多，也不能放任學生嘰嘰喳喳聊個不停
「30秒後，再說話的，就寫稿紙。」聲音慢慢小了，只聽到雨聲答答

點卷前，低頭問廷恩，「淯騰呢？」
他聳聳肩，「不知道」
廷恩桌上放著飲料，我不小心碰到，差點打翻，提醒他別放在桌上
說了兩次，他收了起來

第一堂考英文聽力
點卷完，我對著全班說些話
「快畢業了，以後像這樣全班聚在一堂的機會不多了」
「有的人會去日本唸書」鄒維抬起頭看著我
「有的人會去美國唸書」主角還沒到學校
「有的人會去花蓮唸書」修玟透露出愉悅的表情
「有的人會去林口唸書」麗文戴著口罩，看不到表情，眼珠子轉啊轉的

不知道誰突然冒出一句，「有的人還在學校」，班上出現了笑聲
高二時班上有人休學，現在還就讀高二

我接著提醒
「考試不要喝水」，「不要吃東西」
「最後一次考試囉，不該做的事不要做喔！」
「不要人家畫卡，你就跟著動筆」這應該是英聽考試最常見的作弊方式
全班笑了起來

「老師巡考，記得要說謝謝」
「交考卷，記得雙手奉上答案卡」
「畢業了，你要人家記得301什麼呢？」

考試鐘聲響起，考卷一排排的發下
第二排的第一個還沒來，坐在第二個的睿宸只好站起來走到第一個座位拿考卷，五次之多

考卷全部發下，再提醒學生檢查題目卷與答案卡
「請檢查，共四頁考卷，八面，一張電腦卡，有缺的請舉手」

趁學生在考試，傳訊息給淯騰，「淯騰，今天段考」

考試時，孟霖趴著，我用手比了比耳朵，他點了點頭，讓我知道他正聽著題目

下課鐘響，每排的最後一個學生站起來收考卷

考卷收齊，32份

文昕來簽長假單

走下講台，請怡君幫忙寫二維表格的白板，她說明天才能完成

跟第二排最後一個聲美說，「第一個沒來，傳考卷不方便，你就換到第一個來吧」

恩玄說「班上週四中午要訂Pizza聚餐」，提醒他把任課老師也算上

睿恩說，「我打算班費扣掉聚餐費用，退還同學，也會請同學們自備零錢」
我想起昨晚他在臉書上跟母親的對話，學他說：「媽，我肚子餓了」

9:27淯騰傳訊息給我，提醒他直接到教務處考兩份考卷

導師的日常，最短的時間，關注到最多的學生，無論言語還是眼神，都是默契

畢業前夕，教室裡散發著淡淡的惆悵的味道